随芳歇

07 真人幻灭

其实我真的很想在这一章正面引出喻队……可惜好像不成功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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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嘉世与霸图的练习赛进行得很成功，效果也很好。结束后离开之前，双方战队向各自老板汇报了一下成果。最后，双方老板决定，以后每年的这个时候练习赛都会成为惯例，并且依照情况可能会延长时间。

    而嘉世和蓝雨的商业赛定在8月初。比赛的前一天嘉世才出发，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。

    他们来的不巧，G市当天刚好下了一场倾盆大雨，幸好有来接送的大巴，不然每个人都要淋成落汤鸡。

    接送的人中，就有魏琛，和另一个叽叽喳喳的少年。

    这少年看起来比叶秋要小几岁，长得还好，就是话比较多，老远就看见他嘴皮子不停在动，但却很难让人对他心生恶感，这要得益于他阳光活泼、天生一股乐天派的气质。哪怕是烦恼再大的人，一看到他，都会觉得“啊！生活多么美好”，而烦恼尽消。

    就算不是，在话唠攻击面前，也会不自觉地忘记自己在烦恼什么……

    于是叶秋成功地第一眼，就认出了这个人，并且印象不坏。

    但大概是也被少年感染了？叶秋难得有点坏心眼，故意装作没看出来，站在吴雪峰后面不出声，吴雪峰一上车就对魏琛点头：“魏队，辛苦了，还来接我们。”

    魏琛接收到他身后叶秋的眼神，了然于心，也不理会一旁黄少天寻找着什么的期待眼神，神神秘秘说：“老吴，你知道我看到嘉世名单的第一感受是什么吗？”

    吴雪峰有些明白他的意思，还是故作疑惑：“什么感受？”

    魏琛哼道：“你家那个见不得人的小队长终于拿得出手了，你们嘉世老板有没有欣喜若狂痛哭流涕啊？要是我，绝对拍照留念！”

    “魏队说笑了，不过我记得，小队长以前好像说过这方面他完爆你和郭队？”吴雪峰笑得很得体，“要不要让蓝雨的队员来评价评价？”

    魏琛立刻转移话题：“他这次还是不出面？”

    吴雪峰说：“是啊。”两人不动声色看了一眼阴影里假寐的人。

    “我真同情你们老板，养了这尊大佛。”魏琛痛心疾首。

    “我想，如果他想加入你们蓝雨，蓝雨老板肯定求之不得吧？”吴雪峰说。

    “……今天天气真不错啊？”魏琛转头，完全不顾窗玻璃上大雨打落的声音，睁着眼睛说瞎话。

    “呵呵。”吴雪峰没说话，倒是他身后的人笑了两声，魏琛假装没有听见，开始低头玩手机。他旁边的黄少天见到两人终于寒暄完了，立刻小声问：“魏老大，叶秋到底在不在这车上啊？我看不出来谁是他！”

    魏琛心想他躲在吴雪峰后面，你能看见就有鬼了！于是他说：“你再找找吧，万一他坐后面呢？”

    黄少天一想也对，立刻来了精神。他和魏琛并排坐，魏琛在外面，他在里面，他不好出去，但坐在那儿也不安分，时不时就要直起身伸长脖子向后面张望张望，似乎等不及就要见到期待已久的大神。途中，他总算瞥到了吴雪峰身边一个人，那人脸埋着，一头乱发黑亮顺滑，但总体看起来毫不起眼，他直接忽略了。

    这个人怎么可能是叶秋，怎么可能是嘉世队长呢？

    否则为什么是副队和魏老大聊天！他就和每一个队员一样安静地在旁边休息，存在感那么薄弱！叶秋可是那么一个显眼的存在啊！不说长得多出色，最起码，也要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他的气魄吧？！

    ……虽然形象已经幻灭了。

    商业赛的广告方已经给嘉世订了酒店，大巴直接在酒店门口停下来的。结果一群嘉世队员中，混进了两个蓝雨的人，一个还是蓝雨队长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。

    但魏琛他在联盟中以没下限闻名，这种情况，他会放在心上吗？！早就和嘉世的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，丝毫不担心旁边还有个生嫩嫩的训练生。

    事实证明，黄少天确实不需要担心……应该担心的是被耳膜攻击的别人。

    他忍了这一路，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，誓要认出叶秋，潜意识忽略了对方没有和大部队同路的选项。一下车，他冲动地忘记了自己还是后辈，就着急地去问嘉世队员了。

    “前辈，请问你们队长怎么没来啊？”对方忍着笑摇摇头。

    “前辈，你们叶秋队长呢？他是谁啊？”对方不解地摇摇头，示意你去问别人吧。

    黄少天问了一圈下来，受不了大叫一声：“我不相信你们居然连自己队长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！这是在耍我吧？是在耍我吧？是吧是吧？？！！”

    魏琛看着他无头苍蝇一样乱转，早就笑得东倒西歪，连向来对后辈厚道的吴雪峰，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，也没有上去解围，而是就在一边微笑看着。

    他旁边懒洋洋靠着的人终于忍俊不禁，开了口：“黄少天是吧？天天在网上找人PK，怎么连认都认不出来呢？”

    “怪我咯！每次找他视频他都拒绝了！这叫我怎么认！！”黄少天朝他瞪过来，脸上委屈的表情看起来可怜可怜的。

    那人镇定：“我可是一眼就认出了你是黄少天啊，少天，这是不是有点不公平？”

    黄少天猛地睁大眼睛，一手指着他：“你你你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我我我怎么了？”对方好整以暇，学他说话，语气却十分平淡。

    “你你你你是叶秋？！”黄少天满脸不可置信。

    这个人居然是叶秋？！

    黄少天万分不愿相信。他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对方一遍：衣服，随处可见的淘宝款，一双球鞋，洗白了的，头发，随意地垂落，像那些普通高中生一样手插着裤袋，笑得平平常常。

    就和任何一个路人没什么区别，稍微不注意，就泯然众人了。

    ……当然，大概有一点不同，就是他的站姿……不，他没有站姿，他就是靠在人家吴雪峰身上的！！黄少天怀疑如果不是吴雪峰撑着他，他根本就可以直接瘫软了！

    可是就算叶秋大神的形象已经幻灭了吧……那也只是对方的大神光环啊！！可是，这个长相如此普通、气质如此淡然、懒到了一定境界的人，会是场上那个所向披靡、一把却邪威风凛凛、气势如虹的……叶秋？！

    荣耀女神你在逗我？

    黄少天已经傻了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，叶秋的真人形象，在他心中，也彻底幻灭了。

    直到两人上了回蓝雨的车，黄少天还是恍恍惚惚的。

    “你这样逗他，不怕人家粉转黑吗？”吴雪峰看着这少年的神情，好笑道。

    叶秋不以为意：“本来今后就是竞争对手，黑又怎样？嘉世和我的黑还少吗？”基本上各个敌对战队的粉都是嘉世和他的黑……可能蓝雨是要少一些，毕竟叶秋和魏琛损友的交情摆在那嘛！最多的还是霸图。

    “粉也不少吧？多也不嫌啊。”吴雪峰说。

    “雪峰你操心太多了。不管是粉是黑，又有什么关系呢？”他说的漫不经心，转身招呼，“进去了进去了，你看其他人多自觉，都已经开始找房间了。”

    吴雪峰站在原地许久不动，就这样看着那个总是游刃有余却又懒懒散散的背影，半晌他轻叹。

    你不懂。

    你永远不会懂，你在我心中，除了喜欢，还是一种怎样的存在。这样的存在，无论如何，我都不愿别人对你有半句恶言。

    因为神，本就不容诋毁。

    第二天，他们去了比赛场地。

    正如叶秋所说，商业赛不在乎过程，只要打法足够酷炫华丽吸引人，那么它就已经成功了。但神级操作就是神级操作，即使有意控制也无法完全掩盖其中的技术水平，现场有些眼力的荣耀迷还是由衷地鼓掌叫好。

    毫无悬念，最后冠军队嘉世胜利。因为策划就是这么安排的。

    表演秀结束之后，就只剩下后期的特效和一些细节了，叶秋对此完全没有兴趣，给队里打个招呼，就叫上魏琛低调地溜走了，留下吴雪峰应对。

    去哪里呢？

    还用说吗，当然是有电脑的地方啊！

    于是半个小时之后，他们到了蓝雨的训练室。

    说是训练室，真是瞧得起这简陋的设施。不过两个人都无所谓，叶秋没有嘲笑，魏琛也没有在意，现在哪个战队不是这样从零起步？蓝雨就算好的了，比这还简陋的多得是，太多战队现在还没有专属的训练室，都租的网吧座位呢！

    这个时候的训练室不像后来的那么严格要求进出人士，训练软件都是网上找来的基础，除了账号卡信息和战队分析，可以说机密文件几乎没有。

    因此，叶秋打开了魏琛指定的电脑，直奔游戏。他玩得兴致高昂，可苦了一旁的魏琛，眼睁睁看着他和蓝溪阁众公会抢新出来的BOSS，最后魏琛痛下决心，就算自毁八百也要伤敌一千！

    他直接拔了网线，说的理直气壮：“走！天天打游戏跟普通玩家抢boss有什么好玩的，不如跟我去教育教育训练营那帮小鬼！”

    反正有这么高级的陪练不用真是太浪费了！

    看穿他用意的叶秋没有他力气大，所以也懒得挣扎地被拖走，还一边说：“魏琛大大这真是用心良苦，一箭双雕啊！蓝雨给你加工资不？”

    两个人来到了只能勉强看出这是个场地的训练营。

    一切才开始，训练营能有多大？十几个训练生就算好的了，能刻苦训练就更是极少数了。这里面小部分是来体验战队生活的荣耀迷，小部分还在犹豫徘徊中，剩下的才是真心想要成为职业选手的人。

    因此，他们到了的时候，训练营热闹非凡，吵吵嚷嚷的，没几个是在认真训练，倒是一群人围着两个座位两台电脑，叽叽喳喳着什么，叫人疑惑。

    魏琛作为蓝雨的支柱，一队之长，威望极高。他一看到这些，看了看时间就皱眉开始大声教训这群小鬼，让他们回到各自的座位上认真训练，语气毫不客气，还兼具脏话，直骂得一群小孩战战兢兢。

    叶秋在一旁看戏。

    人人皆知霸图队长韩文清训练队员最为严厉，但叶秋知道，其实魏琛在这方面也堪有一比。因为他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还能为战队做出多少贡献，清楚地知道职业联赛的出现与坚持有多么的不容易，创业开荒的这一代有多么艰难。

    老一辈的，除了林杰那样性格比较温和的和叶秋这样比较独特的，其他战队的队长，其实都是这样，迫于压力，还出于对荣耀的热爱，即使比赛中表现得再猥琐再没有下限，也自有底线。

    那就是荣耀啊。

    训练生们一散开，先前被围起来的两个座位便显露了。

    原来是两个训练生正在PK，而且极为认真，居然连魏琛的呵斥都没有听到？！

    两人同时惊讶地走过去。

    叶秋看到一个训练生的电脑上，是一个术士，血量只有一半了，对面则是一个剑客。术士的视角极为混乱，可以看得出正处于下风，但防守端还是挺牢固，起码血量下降的速度比较慢。这个人并没有放弃，途中好几次出现绝佳时机，术士都能分辨出来，并有尝试操作，但他只成功了两次，后面的都错过了时机。

    但这不是因为失误。

    叶秋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对方自然也看出来了，后面几次出现破绽的时候，他都瞬间加快了速度，提高了手速。因为——这个术士，空有完整的思路和对战机比较清晰的把握，却因手速过慢，而眼睁睁看着机会流失！

    这是多么可惜又遗憾的一件事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如此，术士完全可以防守中伺机反击，扳回渐渐落后的局面！但是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……

    荣耀！

    “哈哈，不好意思啊，我又赢了，手残……”对面那个人得意地抬起头开始嘲笑，但他猛地发现了对面的魏琛，立刻惊叫，“队长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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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完突然发现，其实从前一章到这一章，黄少的三观经受了这样的洗礼：大神的幻灭——叶秋的幻灭——真人的幻灭。可怜的黄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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